第46章 歸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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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歸途
顧晚舟穿的是一身夏天的家居服, 真絲材質，布料很薄，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，緊接著, 肌膚一涼。
她撐著半邊身體回頭推他的手臂, 被男人輕易躲開。
“很嚴重……”刺眼的大面積深紫淤痕印入眼簾, 李念沈伸手撫上去，她立即就顫了一下。
因為疼痛，身體做出的條件反射。
顧晚舟不滿對方這種趁機占自己便宜的行徑，掐了一把他的手背, 邊將衣擺拉上去邊警告:“你別動手動腳的。”
李念沈一聲不吭, 灼熱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轉。
顧晚舟被盯得渾身發毛, 垂下眼睫一時語塞, 畢竟對方解釋後顯得她多少有點小題大做。
房內一陣安靜，窗臺飛來兩只圓滾滾的麻雀, 探頭探腦往裏面張望。
她側趴著, 目光雖在窗邊, 卻也能感受到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 她先扛不住主動開口:“好了, 是我誤會了你行了吧，幹嘛一直瞪我……”
“沒有, 我幫粥粥擦藥。”沒等她回答，李念沈自顧自打開藥箱翻出兩管白綠色的膏藥。
見他又要來掀上衣, 顧晚舟趕忙出言婉拒:“我自己擦就可以，你去穿衣服吧。”
李念沈正了神色, 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，開導道:“晚舟和我是夫妻, 不用害羞的，把藥擦上我才能夠安心。”
指尖帶著沐浴露的清香，顧晚舟這時才發現他的手掌真的很大，能夠托住她的大半張臉。
眼睛不自覺掃過對方健碩的肌肉線條，她立刻將臉埋進枕頭裏，回道:“隨便你。”
撞到的地方確實需要上藥，不然明天肯定回不了學校。
李念沈認真看了看鴕鳥似的某個人，彎眸揶揄:“上次我們在書房不是有過親密接觸嗎，粥粥想摸就摸吧。”
“誰想摸了？！”還有，什麽親密接觸啊，只是隔著睡衣……為什麽要說的那麽有歧義？？
“嗯……那就不想吧。”藥膏在手心搓熱，他將家居服往上推了一小截。
遲遲沒等到他的下一步動作，顧晚舟忐忑不安，“是不是腫起來了？”
背部白皙細膩，中央微凹的背溝向下延伸，隱秘而性感，餘光瞟到茶桌上的半瓶紅酒，李念沈腦海裏閃過許多想法。
“李念沈？”
“有點腫。”他的眼神暗了下去，連著嗓音也變得渾濁和沙啞。
顧晚舟不知道他在磨蹭什麽東西，身體部位裸露在異性眼前本就缺乏安全感，她推搡對方的腿無聲催促。
“晚舟是不是很疼？”李念沈側頭看她，眼尾不知為何泛起淡淡的粉色。
顧晚舟狐疑地瞅了他兩眼，將枕頭往下拽方便自己趴得更舒服，如實回答:“你說呢？昨天我躺在浴缸裏好幾分鐘才爬起來。”
“感覺攔腰折斷——”
“我親一親吧，馬上就不疼了。”
顧晚舟瞳孔地震，不可置信地回頭，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李念沈用紙巾將手掌擦幹凈，瀲灩的眸子掃了掃她:“晚舟聽清了還故意問我。”
……
她張唇，一時半會竟想不出懟回去的詞語，他也沒有提供多想的機會，片刻後，濕熱的什麽東西貼上她的後腰。
李念沈半跪在她的兩腿邊，玩鬧一般低頭輕啄那處被撞傷的淤青。
接觸瞬間，冒著熱氣的呼吸噴灑在傷口上，顧晚舟猛地瑟縮了一下。
“別這樣……”她伸出手想推開他的腦袋，卻被男人了大手扣住，覆著她的手背按在床單上。
李念沈的另一只手從小腹前繞過去，不費任何力氣就將她溫柔攬住，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上面慢慢打圈，電流一樣酥麻的感覺，顧晚舟咬唇抓緊床單。
十指相扣，李念沈安撫性地捏了兩下她的無名指，“別緊張，粥粥……”
這聲小名他叫得格外動聽，以至於顧晚舟產生了自己和他無比相愛的錯覺，她支著枕頭，情不自禁探身去看他。
懵懵害羞的眼神頓時擊中了李念沈，他移動身體，迫不及待吻住她的嘴巴。
還在圭猛的時候他就想這樣幹了。
每當看到監控裏的可愛臉蛋時，他就忍不住想調來直升機立刻飛到她的床上，更別提現在這樣活靈活現地望向他。
“晚舟是因為吃醋，才生瓦妮達的氣吧？” 他蹭著她的下唇，親昵地問。
顧晚舟暈暈乎乎，不明白明明是要給自己擦藥，怎麽又發展了這種事情上面。
“說話……”他等不及，輕輕咬她的唇催促。
顧晚舟斂眸，盯著他紅潤的嘴唇。甜甜的、滑滑軟軟的感覺襲上心頭，像被一片玫瑰園包裹，到處都是甜膩的馨香。
“不要說了。”她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，不想回答這種沒意思的問題，只不過是場誤會而已。
“我已經知道了。”李念沈的心臟就快要融化成一灘蜂蜜水，托起她的臉頰細細嘬吻。
漫長的接吻令顧晚舟大腦缺氧，連睡衣扣子什麽時候被解開幾顆都不知道，黑色肩帶滑至手臂，李念沈的手鉆進她的衣服裏，撫過纖薄的肩胛骨，順手將肩帶提了上去。
“雖然非常想要剝光你的衣服，但還是擦藥要緊。”他擺正神情，一臉嚴肅地重新取出藥膏。
……
顧晚舟的眼神從他的浴巾那處掠過。
李念沈捕捉到她的視線，順著低頭瞥了眼，睫毛抖了抖似在糾結，最後無奈笑笑:“好吧，做也可以，到時候我多留意姿勢和力道。”
……顧晚舟狠狠剜他以示拒絕。
見她忽然又“想通了”，不免有點點遺憾，但還是欣慰居多，畢竟她這麽誘人，真做起來李念沈擔心控制不住失手。
膏體搓熱後擦在淤青上，盡管他刻意放輕了力度，但顧晚舟還是疼得打顫。
“晚舟稍微忍一會，需要把這塊地方都擦上才可以。”
“嗯。”她沒話找話轉移註意力，“你回A國了嗎？”
“對的，公司出了點事情。”
“什麽事情？”
李念沈換了一管膏藥，塗上去涼絲絲的，顧晚舟愜意地瞇起眼睛。
“軍隊的人說公司的工程師藏匿逃兵。”見她跟受驚的小貓一樣瞳孔放大，於是故意撓了撓她的腰窩，繼續說下去，“我只好回去從中斡旋。”
顧晚舟被撓得癢，扭動身體左躲右閃，“現在應該沒事了吧？”
“嗯呢，我已經回到你身邊了。”
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，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和他的距離好像近了一些——
他們已經接吻過很多次了。
顧晚舟忍不住回頭偷偷瞄他一眼，白皙俊顏上的緋色尚未完全退出，非常像經歷了什麽大汗淋漓的運動……只是親了一下，他就變成了這種魅惑的樣子。
李念沈察覺她正在打量自己，想著不能再經受不住考驗，必須擦完藥才可以，便一言不發埋頭苦幹。
全部塗好藥膏後，擔心被衣服蹭掉，顧晚舟只能維持趴著的這個姿勢。
李念沈順勢也鉆進被窩。
“你還要再回去嗎？”她隨口一問，試圖打破被目不轉睛盯著的尷尬。
“目前不用哦，但未來仍然需要。”李念沈看向窗外陽光裏綠得發光的樹葉，靜謐朦朧的困意席卷全身，他裹住她的手，溫柔提議，“要不要繼續睡會？”
其實顧晚舟剛睡醒，並且午休的時間還不短，可當看著他的那刻，拒絕的話莫名說不出口，於是點點頭答應。
晚上睡覺前，李念沈重新塗了一遍藥膏，順勢纏著她親了好幾次。
＊
周三傍晚。
顧晚下課準備回宿舍吃飯，許禾眼尖，率先瞧見站在不遠處的女人，她用手肘懟了顧晚舟兩下，邊說:“那邊不是上次那個超級有錢的長輩嗎？”
顧晚舟拎著晚飯的手指頓時一緊，她呆楞著原地罰站，直到對方走過來，主動和她攀談。
“晚舟下課了嗎？上次提到的事情需要你抽出點時間談一談。”
“好……”顧晚舟應下，將晚飯遞給許禾，示意她幫自己帶回寢室。
上車後，方阿姨一言不發閉著眼睛小憩，顧晚舟心裏沒底，一直盯著窗外觀察路線，沒過多久，瞧見熟悉的建築群林立於夕陽之中，她愈加覺得奇怪，帶自己來檀洲莊園做什麽？
對方走在前面，依舊不說話，她不明所以緊隨其後。
進入主屋，在一間鋪著寶石金絲地毯的房間前，方夕睨了她一眼，不鹹不淡道:“進來吧。”
顧晚舟僵在門口。
方夕略帶譏諷地拉長語調:“這間房你應該很熟悉啊，還不敢進來嗎？”
“方阿姨，您有話就直說吧。”
“你不會想讓我站在門邊和你說話吧？”
顧晚舟深吸一口氣，硬著頭皮走進這間曾經睡過一晚上的婚房。
墻上的訂婚照以及一些喜慶的裝飾品都已摘去，此刻看上去和奢華一點的主臥沒什麽區別，但她仍然有些難以喘氣，下意識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方夕不屑於計較這些細枝末節，開門見山問道:“據說我知，李念沈已經回國了吧。”
“上次家宴你是怎麽說的，忘記了？”
顧晚舟握緊白瓷杯，不安地回話:“我……”
她想說自己和他是夫妻關系，不可能去做對他不利的事情，但此情此景，她忽然喪失了提到二人關系的勇氣。
方夕捏著銀勺慢慢攪動咖啡，欣賞著對方因為愧疚和逃避而垂下的側臉。
她從不抱有一個竊聽器就能做到什麽的想法，如果李念沈能這麽輕易就被對付，這麽多年來，他的身邊早漏成篩子了。
方夕僅僅是單純的不想讓她太好過。
露天花園裏看見這對蜜裏調油的新婚夫婦，她無法不聯想到至今生死不明的兒子，而李念沈那張臉，更是令她抓心撓肝地膈應。
情人，私生子……只要他一出現，方夕便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用憐憫、同情的目光偷偷打量自己，他們旁若無人地交換眼神，議論她艱難維持的婚姻與家庭關系最終以可憐悲慘的結局畫上句號。
“你看看這個。”她將手機遞過去，步步緊逼，“鶴鳴一直記掛你。”
屏幕上只有一條簡單的短訊。
[平安，晚舟愛哭，勞您照拂。]
“我來籌備婚禮，你負責挑件最喜歡的婚紗。”
“就當送你的新婚禮物。”
“等我從孟瓦斯回來。”
……
鋪天蓋地的回憶湧入大腦，顧晚舟臉色煞白，撐著桌角大口大口喘氣。
“這是半個月前線人發給我的。”
“現在呢？鶴鳴現在是不是可以回來了？！”顧晚舟焦急探出身體，攥住她的袖口詢問。
方夕掃過她搖搖欲墜的眼淚，低頭抿了一口咖啡:“發消息的地方已經成了一片廢墟，暫時沒有聯系到人。”
“就算他回來了，看到你嫁為人婦，轉眼就愛上了他名義上的弟弟，恐怕比死了還要難受吧。”
巨大的漩渦將顧晚舟吞沒，她頭暈目眩松開手，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。
房內響起低低的啜泣。
“你喜歡上了李念沈嗎？”
意料之中的沈默，方夕不再掩飾眼底的嫌惡，繼續朝掩面而泣的女孩尖聲逼問，“還是說你已經忘了鶴鳴，心安理得地享受現在的婚姻？”
“我沒有……我沒有忘記他。”白瓷杯被她撞翻，濃稠的液體傾倒在裙面上，顧晚舟狼狽不堪地想去擦拭，臉上已布滿淚水。
“我想等鶴鳴回來，他……他對我很重要，我從來沒有忘記他。”
“你最在意的是他？”
“我——”
顧晚舟的話戛然而止，淚眼朦朧看著突然出現在門邊的兩個男人。
李淮青眉心緊鎖，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簇，盯得方夕後背發涼。
“李念沈……”顧晚舟哽咽，再接不上第二個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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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嚴重……”刺眼的大面積深紫淤痕印入眼簾, 李念沈伸手撫上去，她立即就顫了一下。
因為疼痛，身體做出的條件反射。
顧晚舟不滿對方這種趁機占自己便宜的行徑，掐了一把他的手背, 邊將衣擺拉上去邊警告:“你別動手動腳的。”
李念沈一聲不吭, 灼熱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轉。
顧晚舟被盯得渾身發毛, 垂下眼睫一時語塞, 畢竟對方解釋後顯得她多少有點小題大做。
房內一陣安靜，窗臺飛來兩只圓滾滾的麻雀, 探頭探腦往裏面張望。
她側趴著, 目光雖在窗邊, 卻也能感受到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 她先扛不住主動開口:“好了, 是我誤會了你行了吧，幹嘛一直瞪我……”
“沒有, 我幫粥粥擦藥。”沒等她回答，李念沈自顧自打開藥箱翻出兩管白綠色的膏藥。
見他又要來掀上衣, 顧晚舟趕忙出言婉拒:“我自己擦就可以，你去穿衣服吧。”
李念沈正了神色, 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，開導道:“晚舟和我是夫妻, 不用害羞的，把藥擦上我才能夠安心。”
指尖帶著沐浴露的清香，顧晚舟這時才發現他的手掌真的很大，能夠托住她的大半張臉。
眼睛不自覺掃過對方健碩的肌肉線條，她立刻將臉埋進枕頭裏，回道:“隨便你。”
撞到的地方確實需要上藥，不然明天肯定回不了學校。
李念沈認真看了看鴕鳥似的某個人，彎眸揶揄:“上次我們在書房不是有過親密接觸嗎，粥粥想摸就摸吧。”
“誰想摸了？！”還有，什麽親密接觸啊，只是隔著睡衣……為什麽要說的那麽有歧義？？
“嗯……那就不想吧。”藥膏在手心搓熱，他將家居服往上推了一小截。
遲遲沒等到他的下一步動作，顧晚舟忐忑不安，“是不是腫起來了？”
背部白皙細膩，中央微凹的背溝向下延伸，隱秘而性感，餘光瞟到茶桌上的半瓶紅酒，李念沈腦海裏閃過許多想法。
“李念沈？”
“有點腫。”他的眼神暗了下去，連著嗓音也變得渾濁和沙啞。
顧晚舟不知道他在磨蹭什麽東西，身體部位裸露在異性眼前本就缺乏安全感，她推搡對方的腿無聲催促。
“晚舟是不是很疼？”李念沈側頭看她，眼尾不知為何泛起淡淡的粉色。
顧晚舟狐疑地瞅了他兩眼，將枕頭往下拽方便自己趴得更舒服，如實回答:“你說呢？昨天我躺在浴缸裏好幾分鐘才爬起來。”
“感覺攔腰折斷——”
“我親一親吧，馬上就不疼了。”
顧晚舟瞳孔地震，不可置信地回頭，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李念沈用紙巾將手掌擦幹凈，瀲灩的眸子掃了掃她:“晚舟聽清了還故意問我。”
……
她張唇，一時半會竟想不出懟回去的詞語，他也沒有提供多想的機會，片刻後，濕熱的什麽東西貼上她的後腰。
李念沈半跪在她的兩腿邊，玩鬧一般低頭輕啄那處被撞傷的淤青。
接觸瞬間，冒著熱氣的呼吸噴灑在傷口上，顧晚舟猛地瑟縮了一下。
“別這樣……”她伸出手想推開他的腦袋，卻被男人了大手扣住，覆著她的手背按在床單上。
李念沈的另一只手從小腹前繞過去，不費任何力氣就將她溫柔攬住，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上面慢慢打圈，電流一樣酥麻的感覺，顧晚舟咬唇抓緊床單。
十指相扣，李念沈安撫性地捏了兩下她的無名指，“別緊張，粥粥……”
這聲小名他叫得格外動聽，以至於顧晚舟產生了自己和他無比相愛的錯覺，她支著枕頭，情不自禁探身去看他。
懵懵害羞的眼神頓時擊中了李念沈，他移動身體，迫不及待吻住她的嘴巴。
還在圭猛的時候他就想這樣幹了。
每當看到監控裏的可愛臉蛋時，他就忍不住想調來直升機立刻飛到她的床上，更別提現在這樣活靈活現地望向他。
“晚舟是因為吃醋，才生瓦妮達的氣吧？” 他蹭著她的下唇，親昵地問。
顧晚舟暈暈乎乎，不明白明明是要給自己擦藥，怎麽又發展了這種事情上面。
“說話……”他等不及，輕輕咬她的唇催促。
顧晚舟斂眸，盯著他紅潤的嘴唇。甜甜的、滑滑軟軟的感覺襲上心頭，像被一片玫瑰園包裹，到處都是甜膩的馨香。
“不要說了。”她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，不想回答這種沒意思的問題，只不過是場誤會而已。
“我已經知道了。”李念沈的心臟就快要融化成一灘蜂蜜水，托起她的臉頰細細嘬吻。
漫長的接吻令顧晚舟大腦缺氧，連睡衣扣子什麽時候被解開幾顆都不知道，黑色肩帶滑至手臂，李念沈的手鉆進她的衣服裏，撫過纖薄的肩胛骨，順手將肩帶提了上去。
“雖然非常想要剝光你的衣服，但還是擦藥要緊。”他擺正神情，一臉嚴肅地重新取出藥膏。
……
顧晚舟的眼神從他的浴巾那處掠過。
李念沈捕捉到她的視線，順著低頭瞥了眼，睫毛抖了抖似在糾結，最後無奈笑笑:“好吧，做也可以，到時候我多留意姿勢和力道。”
……顧晚舟狠狠剜他以示拒絕。
見她忽然又“想通了”，不免有點點遺憾，但還是欣慰居多，畢竟她這麽誘人，真做起來李念沈擔心控制不住失手。
膏體搓熱後擦在淤青上，盡管他刻意放輕了力度，但顧晚舟還是疼得打顫。
“晚舟稍微忍一會，需要把這塊地方都擦上才可以。”
“嗯。”她沒話找話轉移註意力，“你回A國了嗎？”
“對的，公司出了點事情。”
“什麽事情？”
李念沈換了一管膏藥，塗上去涼絲絲的，顧晚舟愜意地瞇起眼睛。
“軍隊的人說公司的工程師藏匿逃兵。”見她跟受驚的小貓一樣瞳孔放大，於是故意撓了撓她的腰窩，繼續說下去，“我只好回去從中斡旋。”
顧晚舟被撓得癢，扭動身體左躲右閃，“現在應該沒事了吧？”
“嗯呢，我已經回到你身邊了。”
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，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和他的距離好像近了一些——
他們已經接吻過很多次了。
顧晚舟忍不住回頭偷偷瞄他一眼，白皙俊顏上的緋色尚未完全退出，非常像經歷了什麽大汗淋漓的運動……只是親了一下，他就變成了這種魅惑的樣子。
李念沈察覺她正在打量自己，想著不能再經受不住考驗，必須擦完藥才可以，便一言不發埋頭苦幹。
全部塗好藥膏後，擔心被衣服蹭掉，顧晚舟只能維持趴著的這個姿勢。
李念沈順勢也鉆進被窩。
“你還要再回去嗎？”她隨口一問，試圖打破被目不轉睛盯著的尷尬。
“目前不用哦，但未來仍然需要。”李念沈看向窗外陽光裏綠得發光的樹葉，靜謐朦朧的困意席卷全身，他裹住她的手，溫柔提議，“要不要繼續睡會？”
其實顧晚舟剛睡醒，並且午休的時間還不短，可當看著他的那刻，拒絕的話莫名說不出口，於是點點頭答應。
晚上睡覺前，李念沈重新塗了一遍藥膏，順勢纏著她親了好幾次。
＊
周三傍晚。
顧晚下課準備回宿舍吃飯，許禾眼尖，率先瞧見站在不遠處的女人，她用手肘懟了顧晚舟兩下，邊說:“那邊不是上次那個超級有錢的長輩嗎？”
顧晚舟拎著晚飯的手指頓時一緊，她呆楞著原地罰站，直到對方走過來，主動和她攀談。
“晚舟下課了嗎？上次提到的事情需要你抽出點時間談一談。”
“好……”顧晚舟應下，將晚飯遞給許禾，示意她幫自己帶回寢室。
上車後，方阿姨一言不發閉著眼睛小憩，顧晚舟心裏沒底，一直盯著窗外觀察路線，沒過多久，瞧見熟悉的建築群林立於夕陽之中，她愈加覺得奇怪，帶自己來檀洲莊園做什麽？
對方走在前面，依舊不說話，她不明所以緊隨其後。
進入主屋，在一間鋪著寶石金絲地毯的房間前，方夕睨了她一眼，不鹹不淡道:“進來吧。”
顧晚舟僵在門口。
方夕略帶譏諷地拉長語調:“這間房你應該很熟悉啊，還不敢進來嗎？”
“方阿姨，您有話就直說吧。”
“你不會想讓我站在門邊和你說話吧？”
顧晚舟深吸一口氣，硬著頭皮走進這間曾經睡過一晚上的婚房。
墻上的訂婚照以及一些喜慶的裝飾品都已摘去，此刻看上去和奢華一點的主臥沒什麽區別，但她仍然有些難以喘氣，下意識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方夕不屑於計較這些細枝末節，開門見山問道:“據說我知，李念沈已經回國了吧。”
“上次家宴你是怎麽說的，忘記了？”
顧晚舟握緊白瓷杯，不安地回話:“我……”
她想說自己和他是夫妻關系，不可能去做對他不利的事情，但此情此景，她忽然喪失了提到二人關系的勇氣。
方夕捏著銀勺慢慢攪動咖啡，欣賞著對方因為愧疚和逃避而垂下的側臉。
她從不抱有一個竊聽器就能做到什麽的想法，如果李念沈能這麽輕易就被對付，這麽多年來，他的身邊早漏成篩子了。
方夕僅僅是單純的不想讓她太好過。
露天花園裏看見這對蜜裏調油的新婚夫婦，她無法不聯想到至今生死不明的兒子，而李念沈那張臉，更是令她抓心撓肝地膈應。
情人，私生子……只要他一出現，方夕便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用憐憫、同情的目光偷偷打量自己，他們旁若無人地交換眼神，議論她艱難維持的婚姻與家庭關系最終以可憐悲慘的結局畫上句號。
“你看看這個。”她將手機遞過去，步步緊逼，“鶴鳴一直記掛你。”
屏幕上只有一條簡單的短訊。
[平安，晚舟愛哭，勞您照拂。]
“我來籌備婚禮，你負責挑件最喜歡的婚紗。”
“就當送你的新婚禮物。”
“等我從孟瓦斯回來。”
……
鋪天蓋地的回憶湧入大腦，顧晚舟臉色煞白，撐著桌角大口大口喘氣。
“這是半個月前線人發給我的。”
“現在呢？鶴鳴現在是不是可以回來了？！”顧晚舟焦急探出身體，攥住她的袖口詢問。
方夕掃過她搖搖欲墜的眼淚，低頭抿了一口咖啡:“發消息的地方已經成了一片廢墟，暫時沒有聯系到人。”
“就算他回來了，看到你嫁為人婦，轉眼就愛上了他名義上的弟弟，恐怕比死了還要難受吧。”
巨大的漩渦將顧晚舟吞沒，她頭暈目眩松開手，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。
房內響起低低的啜泣。
“你喜歡上了李念沈嗎？”
意料之中的沈默，方夕不再掩飾眼底的嫌惡，繼續朝掩面而泣的女孩尖聲逼問，“還是說你已經忘了鶴鳴，心安理得地享受現在的婚姻？”
“我沒有……我沒有忘記他。”白瓷杯被她撞翻，濃稠的液體傾倒在裙面上，顧晚舟狼狽不堪地想去擦拭，臉上已布滿淚水。
“我想等鶴鳴回來，他……他對我很重要，我從來沒有忘記他。”
“你最在意的是他？”
“我——”
顧晚舟的話戛然而止，淚眼朦朧看著突然出現在門邊的兩個男人。
李淮青眉心緊鎖，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簇，盯得方夕後背發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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